第2章陛下有人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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]    桌子上摆的都是郁桓喜欢的菜,宗昀细心地为他挑好鱼刺,夹到他碗里,郁桓看了一眼,忍不住道:“朕自己可以的。”

    郁桓自顾自道:“兄长是多么好的一个人,可能老天都太喜爱他了,就生生把他收了去。”

    郁桓自动忽略了后面的话,只小声道:“兄长和朕身体都不好,兄长去的时候才过弱冠,朕恐怕也快了。”

    “错了,是嫡次子。”宗昀看着他的眼睛,轻笑一声,“臣出生的时候母亲难产而死,所有人都认为是不祥,连臣的亲哥哥都不待见臣。”

    宗昀把他抱得更紧了些。

    宗昀还想开口说什么,马车却已经停了下来,一个侍卫单膝跪在地上请示道:“陛下,王爷,已经到了。”

    一顿饭就这样吃完,期间两人都喝了些酒,郁桓喝得脸红扑扑的,显然是醉了,倚在宗昀的怀里嘀嘀咕咕。

    宗昀继续给他挑下一块,闻言笑道:“臣知道,可臣还是想给陛下挑。”

    宗昀笑着,凑过来亲亲郁桓的额角,“陛下的事情,臣怎会不用心。”

    “你以前就喜欢欺负我……总欺负我……太子哥哥说你你

    “陛下想什么呢?”宗昀净手后坐在他身边,见他盯着火炉,就道,“那炉子是臣吩咐人提前烧的,怕冻着陛下。”

    宗昀忙前忙后乐此不疲,出宫的一系列事项都亲力亲为,因为过于忙碌,这些日子便没有再来骚扰郁桓,腊月二十九那天,他带着郁桓和一些贴身侍卫,悄悄地出发了。

    郁桓微微点头,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起宗昀,这个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令他恐惧,却也让他下意识地想去依靠。

    郁桓裹着藩属国进贡的上好狐裘,半张脸都缩在雪白的绒毛中,越发显得动人。宗昀见他还是冷,忍不住把他搂在怀里,又把自己的手炉塞到他手上。

    “兄长去了前,和你说什么了?”

    有一天,他逛着逛着,突然开口对魏安道:“还有三个月,朕就及冠了。”

    郁桓略一沉默,道:“你是宗家嫡子,怎么会没人疼。”

    “臣为陛下料理了五皇子,又发配了他的家族,是不想给陛下留下隐患。”宗昀给郁桓倒了一杯酒,“臣的心一直向着陛下,没有二心。”

    “陛下是不是还怨我处置了五皇子的事情?”

    郁桓轻轻嗯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哦。”郁桓的声音没什么起伏,但却偏过头不再看他,“……你就是这样照顾的。”

    宗昀一把抱起郁桓,郁桓把头往狐裘里缩了缩,只留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在外面。宗昀一路抱着他走进了山庄,山庄里被打扫过,干净整洁,宗昀把郁桓放在椅子上,郁桓就看着不远处烧着的火炉出神。

    “五皇子的生母是母家势力很大,先帝当初料理先皇后母家张家的时候借助过他们家的力量。”宗昀叹了口气,“可到后来,他却发现,外戚干政的悲剧重演了。”

    宗昀微微一愣,小声道:“让臣好生照顾陛下。”

    “让礼部按照规矩办吧。”郁桓低声道,眼里都是落寞,“母后,兄长,谁都看不到朕及冠,这礼办不办也没意思。”

    魏安答道:“王爷近些日子一直在安排新年出行的事项。”

    没头没脑的一个问题把郁桓问得一愣,宗昀给他夹了点小菜,继续道:“之前以为陛下可以理解,可那日陛下指着臣的鼻子呵斥,伤到臣的心了。”

    魏安面露不忍,郁桓似乎不再想谈论这个话题,抬起头,问道:“宗昀呢,最近没看到他。”

    皇帝登基后的第一个新年不在宫中过,朝臣们虽然颇有微词,但还是竭尽所能准备各种事宜,讨好的态度全部摆在明面上,只不过这不仅是对皇帝,还有摄政王。

    魏安愣了一下,顺着他道:“陛下的及冠礼想如何操办?”

    郁桓忽然心里有些难受。

    .

    照顾到床上了……

    毕竟,那是他在深宫中唯一相熟的人了。

    相比于宗昀,他好歹有一段美好的时光,而宗昀是真真没有被人疼过爱过。以前他去找太子哥哥的时候总是看到宗昀跟在旁边,当时他还怪宗昀总粘着他的太子哥哥,现在才知道,宗昀是身边没有其他的朋友了,只有太子一人。

    “你和你哥哥一样,都那么畏寒。”宗昀把郁桓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身上,他身上很暖,郁桓忍不住向他靠得更紧了些,宗昀微微一笑,打趣道,“陛下都做了皇上了,却还像一个小孩子。”

    宗昀心口一痛,蹙眉道:“不许胡说。”

    “冷吗?”

    郁桓垂了下眼眸,“有心了。”

    郁桓不说话了,宗昀就继续道:“臣小时候都没有人给挑过,陛下小时候比臣幸福多了,还是有人疼的。”

    过年的事项一应交给了宗昀处理,郁桓乐得清闲,看着宗满领兵出关后就常常在御花园里闲逛。他倒也想看看,就算应了宗昀多给了宗满五万兵力,又能怎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