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二·段七篇·别拐我七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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]    他的身影跳跃着,消失在光影里。

    段七余光扫过,瞥见门上高悬着一块破败腐朽的牌匾,隐约可见“秦宅”二字。

    “喷,哪来的穷酸乞丐!离小爷远点!"

    一件粗糙的斗篷从肩上滑落。

    午时里头还空空如也,这会已经堆了半碗的铜板。

    段七回神,转头看他。

    段七撑着手臂想爬起来,却实在没有力气, 起到一半又重重跌了回去,头脑昏沉。

    一一不知何时他被抱到了墙角边靠着,身下垫着软草席,头上盖着防晒的斗笠,血迹也被简单清理了。

    段七费力抬手,从腰间摸出一块玉簪,沉默地递给他。小乞丐眼睛一亮,“兄弟,

    小乞丐识货,认得出这暖玉簪的成色极好,拿出去恐怕能卖不少钱。

    这小乞丐年岁不大,蓬头垢面,一双眼黑亮清澈,说起话倒和老江湖一般世俗熟稔,有模有样的。

    ”抱........."

    段七伸手,想叫住他,却没能开得了口。

    段七被来往路人厌弃地搡来踢去,最终支撑不住遍体鳞伤的身体,一头倒在路边。

    段七愣了愣。竟从他方才这一笑里,瞧出几分段钺的影子。

    段七抿了下唇,嗓子眼火辣辣地疼, 声音艰涩嘶0亚:“我只有,这个了。”

    段七眼皮子无力地耷拉着,干裂的薄唇开开合合,却虚弱地发不出一点声音。,小乞丐扫他一眼,见他浑身泥泞比自己还狼狈,手脚又流着血不利索,再折腾下去还不知道会不会出人命,只得烦躁道: “行行行,算我倒霉,不要你这钱了,你别说话,赶紧休息完自己离开吧!段七无声道谢,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,重重阖上眼,意识彻底陷入黑暗。

    夕阳为长街渡上一层暖黄金边,行人寂寥。

    他想起十多年前,中承帝登基伊始,顺天府判下的一桩冤假错案,主人2 )正是兵部尚书秦光正。听闻他育有一双儿女,嫡子若不死,便正好是十二三岁的年纪。段七侧头,看了眼正费劲把他往床.上搬的小乞丐:“你叫什么名字?"小乞丐抹了把头上的汗:“干嘛?兄弟,先说好,我把你带回来,纯属看在这块玉的份上啊,你若是想借此赖上我,那可是万万不能的。”段七道:“方便称呼。”丐戒备心强得很,仔仔细细看他一眼,见他目光清正不似恶人,才道: “你叫我小焱吧。日暾暾其西舍兮,阳焱焱而复顾。他龇牙笑了笑:“是不是很好听?"

    小乞丐嗤了一声,似乎在笑话他礼节繁多。

    他调息片刻,勉强压下剧痛,动了动手指。

    和无数次梦里段钺离去的背影几乎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前头小乞丐听到动静,回头笑道:“兄弟, 你可算醒了,我这生意都要打烊了,你再睡下去,我可不管你了。

    “去去去,别挡着我做生意,滚! "

    长安街道熙熙攘攘,正午烈阳炙烤大地。

    他想了想,又上下打量一眼段七的衣着气度,勾唇笑了笑:“看你也不像寻常人,莫非是被寻仇了才沦落至此?"

    “你饿了吧?”小焱没注意他的异常,突然想起来道:“厨房还有两个馒头,我去拿给你,你等会啊。

    坐边上端碗的小乞丐“嘿”了声,“兄弟,这是爷爷的地盘,你要讨饭, 上别的地儿去行不行?"

    乞丐勾唇,意味不明地笑了笑,抛了抛手里的玉簪,“看在这东西值钱的份上,我收留你一夜也不是不行。”

    小十六现在在做什么呢......

    “女儿乖,快过来,别去招惹他,脏。‘

    段七眼前发黑,踉跄随着人流而行。

    没过片刻,小焱手上端了一盆冷水,嘴边叼着个纸袋子摇摇晃晃进来。

    小乞丐见他不想回答,也就没再自讨没趣,收拾了下包袱。“唉,兄弟,我要走了,你要不要和我一起?”

    他行走不便,小乞丐半抱半扶地将他拖进一 个不起眼的小巷,推开一座废宅的大门,艰难把人弄进去。

    “兄弟,给你身上洗洗吧,这一身泥晚.上肯定要弄脏

    段七没说话,扫了眼他手里端着的碗。

    段七没说话,微微侧眸,望向遥远的皇宫。

    再醒时,已是黄昏日落之际。

    “你......"

    “你晚上没有落脚的地方吧?别看这长安城白日里晒人,到了夜里可冷得要死。而且听说,最近还有杀人犯越狱了呢。”

    他是个胆小鬼,从不敢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。

    段七沉默片刻,朝他拱手,“劳烦。”

    小乞丐见状,哼了声:“我说兄弟,干咱们这一 行也是有规矩的,你想在我这里休息也不是不行,可这盘缠是少不了吧?"

    “娘,这个叔叔为什么流血了呀?"